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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六章西域刀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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巷子的盡頭是一個游船碼頭。

白天這裏人流如織,夜晚這裏卻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。

碼頭上一片死寂,幾艘游輪就像鋼鐵怪獸,靜靜地蟄伏在黑暗中。

這裏已經沒有路了,就算有路我也不想跑了,我的肺裏就像有團火,呼呼地燃燒著。

我停下來,掌心裏緊緊握著那把蛇形古刃。

巷子裏面,隱隱顯現出五條黑影。

五條黑影分頭散開,呈一個半弧狀的包圍圈,朝著我慢慢逼近。

中間那人拔出手槍,槍口裝著長長的消音器,冷冷說道:“把東西交出來!”

我後退一步,看著碼頭外面淙淙流淌的岷江河,猛地把心一橫。

罷了,反正橫豎今晚都是死,與其被蛇組槍殺,倒不如自己抱著青銅盒子跳河自盡,這樣也不至於青銅盒子輕輕松松落入他們手中。

五條人影一步步朝我合圍上來,拿槍那人聲音冷酷,沒有一點感情色彩:“我數到三,把東西給我!”

我深吸一口氣,心中一陣悲嘆,能夠死在大佛腳下,來世應該可以投個好胎。

我已經存有必死之心,就在我準備轉身跳河的時候,黑暗中突然傳來破空聲響。

一道寒光猶如劃破天際的流星,在黑夜中一閃即逝。

“啊呀——”

拿槍那人隨即慘叫出聲,那只握槍的右手被齊掌斬斷,血淋淋的斷手掉在地上。

我大吃一驚,擡頭張望,誰在救我?!

那道寒光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,唰唰唰飛回巷子。

其他四個黑衣人也是訓練有素,短暫的驚詫過後,迅速拔槍,齊刷刷轉身,黑洞洞的槍口冷冷指著巷口。

我驚訝地揉了揉眼睛,就看見巷口立著一條人影。

那條人影的體型較為削瘦,打扮也很奇怪,大熱天的,身上還過著那種袍子款式的衣服,長袍加身,蓋住他的腦袋,不太看得清他的容貌,只能看見一雙明亮的眼睛,在黑夜中如同兩彎月牙,閃爍著冷光。

那人的右手提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弧月刀,刀身泛著森冷的光,剛才就是這把刀淩空斬斷了那人拿槍的手。

據我所知,這種像月牙形狀的弧月刀,是產自西域的古老兵器,因其刀身特有的弧度,使得這種弧月刀異常鋒利,吹毛斷發一點都不誇張。尼泊爾赫赫有名的廓爾喀刀,據說就是西域弧月刀演化而來的。

再看看這個小哥一襲長袍的打扮,真是現實版的“西域刀客”呀!

如今還能夠擁有弧月刀這種古老兵器的人,已經是極其稀少。

不僅擁有弧月刀,還能把弧月刀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,更是鳳毛麟角。

這個神秘的西域刀客到底是何方神聖?

他是什麽人?

為什麽要救我?

我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來,我的朋友圈子裏面有這樣一個厲害角色。

“什麽人?”一個黑衣人厲聲喝問道。

長袍小哥沒有說話,回答那個黑衣人的是急速旋轉的弧月刀。

弧月刀去勢甚快,淩空劃出優美的軌跡,那個黑衣人甚至都沒有回過神來,弧月刀便狠狠紮進他的心窩。

我心中一驚,牛逼呀,我都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,那個黑衣人卻已經痛苦的倒在地上。

這個長袍小哥是不是跟蛇組有什麽深仇大恨呀,一出手就是殺招!

啵!啵!啵!

消音手槍發出輕微的槍聲,槍聲雖小,但是威力卻一點也沒減少。

數發子彈同時朝著巷口激射過去,黑暗中飛濺起點點耀眼的火星。

一輪槍雨過後,才發現巷口早已沒有長袍小哥的蹤影。

他就像幽靈一樣,悄無聲息的來,又悄無聲息的離開,此人武學造詣之高,只怕世屬罕見。

一把殺人於無形的弧月刀,一個來自西域的神秘刀客,今晚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傳奇,我也弄不清楚其中緣由。

趁著黑衣人的註意力被長袍小哥吸引的時候,我翻出河邊的古城墻,縱身跳下冰冷的岷江。

後面傳來黑衣人的怒吼聲:“那小子跑啦!”

其實我並沒有真正的跳河,而是潛入水裏,緊緊抱住船錨的鐵鏈子,咕嚕咕嚕地吐著泡泡。

幾個黑衣人追到城墻邊上,已然失去我的蹤影。

他們惱怒地舉起槍,對著河面一通亂射。

我憋著氣,潛伏在水裏,一動也不敢動。

片刻,那幾個黑衣人離開河邊,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
又等了一會兒,我才從水裏慢慢浮出腦袋。

我躲在游輪下面,警惕地觀察岸上的情況,確認那幾個黑衣人離開以後,我才從水裏爬上來,渾身濕漉漉的坐在游輪甲板上,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。

河風一吹,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,趕緊脫下外衣,擰幹水分,走回碼頭上面。

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,我依然心有餘悸。

也是我命不該絕,剛才若不是西域刀客的突然現身,我現在已經躺在這裏,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。

碼頭上空空蕩蕩的,早已恢覆之前的死寂,只有草叢裏的蟈蟈還在不知疲倦地叫著。

那三個黑衣人撤退的時候,帶走了他們一死一傷的兩個同伴,地上的斷手也不見了,只有一灘血跡還在提醒我,剛才發生的事情不是做夢。

我伸手從衣兜裏摸出一盒香煙,想要抽煙平覆一下心情。

誰知道剛才在水裏,香煙都已經泡爛了,我郁悶地將香煙揉成一團,扔進路邊的垃圾桶。

正準備離開的時候,一條人影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面前,就像從地底下冒出的幽靈,把我嚇了一大跳,向後連退三步。

我下意識地拔出蛇形古刃,大聲叫道:“你是誰?”

那條人影一聲不吭,如同木頭樁子般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,冷冷看著我。

我驀然一驚,西域刀客?!

那人穿著一襲黑色長袍,跟夜色融為一體,袖口處隱隱泛著一抹冷光,我知道他寬大的袖口裏面肯定藏著弧月刀。

“原來是你!”我松了一口氣,收起蛇形古刃。

俗話說得好,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西域刀客跟蛇組為敵,在我看來,他就是我的朋友,雖然這個朋友現在還有些陌生。

西域刀客也不說話,顯得異常冷酷。

在我所認識的人裏面,阿木已經算是最冷酷的人了,但是這個西域刀客竟然比阿木還要冷酷,而且看上去好像還沒有阿木那樣機靈。這個家夥木訥訥的,有種二傻子的感覺。

不過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,我還是很熱情地跟他打了個招呼:“嗨,你好,我叫湯昭,你也可以叫我湯少,謝謝你剛才救了我!對了,你叫什麽名字?”

我一邊說話,一邊伸出手,想要跟他友好地握個手。

誰知道,西域刀客無動於衷,根本就沒有要跟我握手的意思,也不說話。

我尷尬地笑了笑,把手收回來,在屁股上面搓了搓。

“你從哪裏來?”

“你不是本地人吧?”

“你怎麽跟蛇組結仇的?”

“你為什麽要救我?”

“餵!餵!餵……”

不管我怎樣問他,這個西域刀客就是不說話,急得我抓耳撓腮,不知如何是好。

西域刀客這樣的態度,著實令我有些窩火,我心想這人也太沒禮貌了吧,冷酷得跟施瓦辛格似的,當真以為自己是終結者呀!

我轉念又一想,這家夥不會是聾啞人吧?聽不見我說話,自己也不會說話,所以才會這樣傻乎乎的杵在那裏。

以前我看武俠小說,裏面有個大反派為了一門心思修煉魔功,於是自己廢掉了感官,讓自己不受任何外界的影響。

這個長袍小哥的身手這麽好,他該不會走的這種邪門的修煉路子吧?

“餵,你要跟我回去嗎?我請你喝杯茶如何?”我的忍耐幾乎已經到了極限,面對這種裝聾作啞的人,我真想一個大耳刮子抽他臉上,但是我又不敢,以他的身手,分分鐘將我大卸八塊。

西域刀客還是不說話,我差點一度懷疑,這小子是不是站著睡著了?

“好吧,你要想跟我走就走,不想跟我走呢,你自己找地兒睡吧!”撂下這句話以後,我轉身便走,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跟他交流下去。

“我要喝可樂!”西域刀客突然說話了,聲音有點幹燥沙啞,像是常年被風沙打磨出來的那種聲音,而且還帶著一點那種異域人士說話的調調。

我一下子停住腳步,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這個聾啞人居然開口說話了。

我挖了挖耳朵,轉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:“剛剛……是你在說話?”

“我要喝可樂!”西域刀客不冷不熱地重覆了一遍。

“嗨呀,你可算是說話了,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!”我伸手拍在西域刀客的肩膀上,西域刀客冷冷盯了我一眼,嚇得我趕緊縮回手去。

我萬萬沒有想到,這個冷酷的西域刀客,跟我說的第一句話,竟然是要我請他喝可樂,真是有些逗趣啊!

我笑了笑,帶著西域刀客往巷子走去:“可樂嘛,小意思小意思,敞開喝,我請客!哎,對了,你喝哈啤嗎?雪花呢?要不整兩瓶紅星二鍋頭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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